喻棠

鸽巢双节联文-第7件盲盒

盲盒内容：清明节-鬼怪 追思

花店老板超x人民警察蔡 

超是花妖

 

 “送你一朵玫瑰。”

 

张超在喧闹的城市里开了一家花店。面积不大，容得下他一方小小的柜台和每日送来的鲜花。张老板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泡在花店里，听着上了年头的歌剧唱片，有时在修剪花枝的时候同他们聊几句，日子倒是清闲。

白雪公主算不上，也不过是只四百多年的花妖。

虽然活了那么多个年头，还是没能搞懂人类的心思，在一只妖怪的认知里，人类是复杂的生物，你永远也猜不出一个人类的想法和价值观是遵循着什么样的规律走，店里每天都会来不同的客人，一个小伙子给女朋友买了一束玫瑰，要不了两天他们就会分道扬镳；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借着节日的名义给老师送出粉色玫瑰，心里又暗藏着什么样的心意；竟然还有在给病人的花里下毒的，买的又是味道浓烈的香水百合。张超闻见这个中年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毒药味道时，吃了一惊。

...既然是想要置人于死地，又何必买些寓意祝福的花朵？他冷笑着在心里问。要不是男人的计划如果败露，他的花店会受牵连，张超连报警电话都不想打，让这个家伙继续他的恶行乃至最终变成罪犯。

他不会去多管闲事，因为那与他没有关系。或许这么说很自私，但妖怪怎么会懂所谓人类的“情感”？

妖怪只懂叫“欲望”的东西罢了。

 

 

有人推开了花店的玻璃门。

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。男人抬起头看他，脸上点了三颗痣，眼睛很漂亮，却失了神。明明穿着漂亮又正式的礼服，脸上却没多少喜色，反倒是眼尾泛着红，有点没精神。

他说：“我想买婚礼送的花。”

张超了然，这是喜欢的人结婚了吧。他答应了一声，从架子上取出香水百合包好，又问，“需要写祝福语吗？”

“写，就写‘新婚快乐’吧。”男人说着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，神色又暗了几分。他拿起插着卡片的香水百合，露出一个客套的笑容，“谢谢。”

这副表情去参加婚礼可不行啊——张超皱着眉头想。他叫住男人，“先生，请等一下。”随后抽出一支太阳花。

“祝你生活愉快。”张超说着，将太阳花插进礼服胸前的口袋里，同时冲男人笑了笑。男人愣了一下，随后也露出一个笑容——仅仅是弯起眼，嘴角上扬了一个轻微的弧度。

“谢谢。”我会记得微笑的。

张超看见他的眼睛亮了一些，窗外热烈的阳光衬着，像是眼里搅进了细碎的光，有了明媚的感觉，却还不是全部。

回过神时张超惊了一下，这才觉得，要是那个人真正笑起来的话，会好看的多。

“还会再遇见吗？”他想。

 

“蔡程昱你怎么才来！婚礼都快结束了！”方书剑拉了拉衣领，小声问一旁气喘吁吁的人。蔡程昱沉默了半晌，“买花的时候遇见一个感兴趣的人，迟了点。”他悄悄把什么东西塞进了口袋。

“哟，前女友的婚礼当天遇见第二春啊？蔡哥牛逼。”黄子弘凡笑嘻嘻地问。

“黄子弘凡我这一个巴掌下去你可能会过去。”蔡程昱面无表情地反击，“佳哥让你下周去他办公室报到。”

“？？？？”

 

仪式结束以后，新娘从台上下来看到了他，笑着接过那束香水百合。

“结束了，谢谢你能来。”新娘说。

“我也是，新婚快乐。”蔡程昱这样说，没忘了微笑。他递出去的花里并没有那张用很漂亮的字写着“新婚快乐”的卡片，那个东西现在正塞在他口袋里，签字笔的字迹被蹭花了一角。新娘转身走了，蔡程昱从胸前口袋里掏出太阳花，盯着看了很久，最后笑了一下。

 

张超再次见到蔡程昱是一个月后。

对方漫不经心地推开店门，说想随便买点放办公室里装饰的花。

“那天，真是谢谢你了。”蔡程昱笑着，心情明显好很多，张超也为这么赏心悦目的笑容感到很满意。

“没什么。”张超说，“要什么花？君子兰可以吗？”

“好好——咦？老板你也喜欢歌剧？”蔡程昱看到了柜台上的歌剧唱片。

“嗯，是啊。”

“我也喜欢！”蔡程昱立刻接上一句。烦心事消失了，他就变得朝气十足，与那天简直不像一个人，像是心理年龄年轻了六岁，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孩。

至少在张超面前是小孩。

 

“老板你这里都有什么花啊？介绍一下呗。”

“老板你喜欢《Melodramma》吗？”

“老板加个好友呗。”

“张超。”张超看着面前这个兜兜转转终于道出真实目的的年轻人，觉得好笑又可爱。“我叫张超。加好友就不用了，我以后都在这里，你可以随时来找我。”

他不可能告诉蔡程昱四百多岁的老古董还不会用手机。哦天哪。主要是不会打拼音。

“哦哦，我叫蔡程昱。”蔡程昱没有介意这件事，也对他报出自己的名字，“以后就是朋友了。”

“朋友？”张超愣了一下。

“不对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和我有共同爱好的人，是知己才对。”蔡程昱马上改口。

张超没回答他。他曾听过“知己”这个词，大概是在三百年前，一位公子也曾这样对他说。但…他并不认同。有共同爱好就是知己了吗？恐怕不是这样吧。

不过，他不讨厌和蔡程昱建立这样的联系。

“那就是知己吧。”张超笑了一下，这样回答他。

日子还是那样一天一天过着，只不过偶尔有蔡程昱的“打搅”——事实上也不能叫做打搅，蔡程昱只是来买花顺便和他聊几句罢了。

张超忽然用手遮住脸，最近蔡程昱含量也太高了吧。再这样下去，他会对蔡程昱产生欲望的，一种名叫“占有”的欲望，妖怪通常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欲望，恐怕蔡程昱会逃开的吧。还是保持距离好了。

不过今天天气看起来还不错，张老板决定要摸鱼。

他要睡午觉。

蔡程昱拉开店门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的景象。穿着白衬衫与棕色围裙的男人头撑着手坐在柜台前闭目养神，两边的花草让整个画面看起来更有格调，他好像睡着了，又好像只是闭着眼。蔡程昱心里一动，走到他面前，轻轻弯下腰。

鬼迷心窍地，他凑上前去。

明明是盛夏的下午，窗外却一片静悄悄。

蔡程昱发觉一双细长的眼睛盯着他，吓了一跳就要语无伦次地拉开距离，对方却只是笑，眼里并无震惊与愤怒。

“我…对不起…我…”

“蔡蔡。”张超抓住他的手，“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？”

他的手里握着一支盛放的玫瑰。

张老板和蔡警官在一起了，摩擦也接踵而至。

甜甜蜜蜜没有，磕磕绊绊不少。

能坐在一起聊天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，蔡程昱很忙。在一起之前没有觉察到的问题，在这之后全部暴露了出来。

“你又要走？”张超看着刚到店里凳子都还没坐热就开始穿外套的蔡程昱，有些不满。

“没办法啊，局里有紧急任务。”蔡程昱没注意到对方的心情，只是穿好衣服就要走，“等我任务结束了一起吃晚饭？”

“…好。答应我，一定把你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。”

“知道啦。”

结果张超没能等来和蔡程昱共进晚餐的机会，倒是等到了一个肩上有刀口的蔡警官。

“为什么这么做？！”

“我不挡的话那个女孩会有危险啊…”蔡程昱心虚地摸摸鼻子，“我皮厚，没事的。”

“那个女孩和你什么关系？”张超冷笑一声，“蔡程昱你走之前和我这么说的？不是第一次了，你要是出意外让我抱着骨灰盒子过一辈子吗？”

“张超！我是警察啊！保护他们是我的责任！” 蔡程昱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，“你在说什么啊…这种话我不想听见第二次了。”

“我偏要说。”张超看着眼前的男人，一字一顿道，“你们警察的什么大义我不管，但是你要是受伤了，我一定会迁怒别人。”

“普通人也好，犯人也好。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。”

“张超…我很高兴你能为我这么想，可是这种想法很自私。”蔡程昱靠在墙上，语气很疲惫。

“至少，作为一个警察，我没有办法这么想。”

“接受不了吗？接受不了就离开我吧。”张超也沉默了很久，突然笑了。

他其实不想为难蔡程昱。可是作为一只妖怪，他同时也无法忍受自己的东西莫名其妙被什么“大义”所伤害，别的不说，至少蔡程昱肩膀上那道口子是真实存在的啊。

为了道义，那才是虚伪的吧。

“我知道你深爱着我，可我们的关系是这样糟糕。你的爱使我喘不过气来，我可能还会爱你，但我们…算了吧。”

这样毫无意义的争执重复了几十次，终于有一天，蔡程昱忍无可忍，扔下那朵玫瑰，走出了花店。

玫瑰被扔在地上，已经枯萎了，深红色的花瓣洒落在地板上，张超盯着这片红发呆。

最后，他拾起那支玫瑰，轻轻念了什么，玫瑰恢复了最初鲜活的模样。

蔡程昱走出很远后，把手伸进口袋，掏出一张皱了的卡片，看了看，又将它装回去。

我也不知道是什么…可能会有后续orz

大家看的开心。（？你确定